论文指挥棒有多牛：已成无孔不入的“金标尺”

　编者按：论文导向，在科教界不算新论题，却是一个至今没有处理的大疑问。自上世纪80年代末有高校把SCI论文引进科研绩效查核系统以来，论文日益变成评判科研机构、高校乃至医院的最为主要的标尺，乃至到了“唯论文论英雄”的程度。虽然近些年来科教界的很多有识之士对此大声疾呼，但“论文指挥棒”仍然大行其道。那么，当下论文导向的现状怎样？其利弊安在？为啥改不动？怎样才能改变？人民日报推出系列报导“四问论文导向”，就大众注重的有关疑问进行评论。

　　“我是一名外科医师，按理说评价我的规范应该是手术做得怎样、挽救了多少危重病人，但实习的规范却是论文发了多少、影响因子有多少。”说到这里，中山大学某隶属医院外科副主任医师张晓东难免苦笑，“我知道这很荒诞，但现实情况即是这么——论文决议全部。”

　　近来，记者在查询采访中发现，不管是高校仍是科研机构、医学院仍是医院，提升职称仍是年终查核，评国家奖仍是选拔人才，论文都已变成最主要的指挥棒——许很多多的科教人员正无法地被论文牵着鼻子走。

　　职称提升的“硬杠杠”

　　无论是医师仍是老师，评职称最主要的不是看你做了多少手术、教了多少学生，而是发了多少论文

　　“论文导向最直接的表现，是职称提升。”张晓东说，无论是内科医师仍是外科医师，论文都是评职称最主要的目标。

　　他解说说，医师提升职称有三个查核规范：临床、教育和科研。评定时临床、教育咱们得到的分值都差不多，能摆开距离的即是科研。“科研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宣布的论文，一部分是承当的科研项目。而你请求项目时又要看你宣布的论文，论文多就简单请求到课题；你请求到的课题多，发论文的几率就高。所以说到底，最主要的目标仍是论文。”

　　“如今对论文的请求也越来越高。”张晓东说，比如要评主治医师，原来的请求是2篇论文，在国内、国际宣布的都能够。如今水涨船高了，最少要2篇SCI论文。

　　“医师有没有时刻写论文呢？”

　　“说真话，时刻真的不行。”张晓东说，与发达国家对比，国内无论是内科医师仍是外科医师，临床使命都很重，能够说忙得四脚朝天。“就拿我来说，除了教育、出门诊、参加病例评论和院表里的会诊，还要做很多手术，手术做到黑夜七八点是粗茶淡饭。”他说，即便是双休日，也要抽出半响回到医院查房。“不但身体累，医师还要承受着无穷的精神压力，可谓身心俱疲。”

　　“所以做科研、写论文只能挤时刻，再忙再累也要挤时刻。”张晓东说，作为一线临床医师，首要使命是集中精力面临病人、效劳病人，但如今没办法，论文压力真实太大。“职称提升、年末评优，假如发不了文章，就通不过。”他叹了口气说，“说起来很诙谐，关于外科医师，评职称没有请求你做多少手术，但请求你必须发多少文章。”

　　“每星期我都接到好几个电话，说能够帮助代写论文、代写项目请求书。”张晓东说，“如今帮助润饰论文、代写论文都成了揭露的隐秘，形成了一个无穷的产业，很多国外公司也参加其间、趁机捞金。一些医师被逼得没办法了，就走造假这条路。越是到底层医院，造假现象越严峻。”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在高校、科研机构，提升职称对论文的请求更高。比如，在副高提升正高时，绝大部分高校都对论文数量提出详细的量化请求，通常请求宣布论文6篇以上（其间最少2篇以上SCI论文）。比如，浙江大学某学院请求30篇摆布SCI论文，哈尔滨工业大学某学院请求20篇摆布SCI论文，山东大学某学院请求最少6篇二区以上SCI论文（其间最少一篇为一区SCI文章）。

　　“老师的榜首使命应该是教育，但在论文压力下，老师格外是年轻老师都不情愿上讲台，一些老师讲课时乃至敷衍塞责。”北京科技大学教授孔方敏说，如今很多学校正新聘任的博士、博士后实施“非升即走”的查核办法，论文达不到规则请求不仅无法提升职称，还要拾掇铺盖卷走人。

　　奖金发放的“金钥匙”

　　一些单位宣布一篇“高水平”论文奖赏50万元

　　据受访者介绍，论文不仅与年终查核挂钩，变成发补贴和奖赏的依据，不少高校院所和医院还对发“高水平”论文的老师、科研人员重金奖赏。

　　据不完全计算，近90%的高校出台了宣布论文的奖赏政策，论文奖赏变成老师添加收入的主要途径。

　　详细奖赏政策大致可分为4类：作为榜首作者（通讯作者），地点高校为榜首署名单位，论文宣布在《科学》《天然》等顶尖学术刊物上，每篇奖赏20万—50万元；SCI录入的论文分区奖赏，一区论文每篇奖赏1万—5万元，二区论文0.5万—3万元，三、四区论文0.1万—1.5万元；论文被EI录入，每篇奖赏0.1万—0.9万元；论文被ISTP（科学技术会议录索引）录入，每篇奖赏0.1万元摆布。

　　在受访的科研院所中，实施论文奖赏的也超越80%，奖赏的规范与高校大致适当。

　　论文的“溢出效应”还不止于此。据某农科院研讨员李长之介绍，如今国家对科技人才格外注重，从中组部到科技部、教育部、国家天然基金委，都有各式各样的人才计划。“我留心了一下，发如今各种人才评选中最垂青的仍是‘高水平’论文。你凭仗一篇或几篇‘高水平’论文取得‘杰青’或长江专家，假如没房子，马上给你一套100多平方米的房子（在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其价值五六百万元。另外，一旦你靠论文戴上‘杰青’或长江专家等帽子，与通常教授的待遇就会差好几倍，取得的课题、经费也大不一样。”

　　无孔不入的“金标尺”

　　从项目申报到奖赏评定，从人才评价到学科、单位评价，都在“论文数数”

　　“有了论文你即是人才，没有就不是。”李长之说，前些年袁隆平因为没有“高水平”论文当不了院士，如今这种景象还在连续。“评院士最主要的硬目标是国家奖，可是评国家奖时论文又占主导地位。比方说，你培养的新品种推行了几千万亩、添加经济效益数十亿元，但评委会说，你有推行面但没有高因子论文，阐明你这个新品种技术含量不高。而现已大面积推行、通过实习查验的新品种，怎样就会技术含量不高呢？”

　　多位受访者表明，如今论文导向简直到了无孔不入的程度。除了单位内部的职称提升、年终查核、补贴奖金，国家有关部分的项目申报和结题、奖赏评定、人才评价、院士评选、学科评价，以及形形色色的单位排序中，论文都变成衡量水平凹凸的主要评价目标。无论是评定专家仍是被评价方，都非常注重评价论文的数量和影响因子、被引证数，而不是其对科学发展的本质影响和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实习奉献。

　　“从面上看，论文导向的滥用也非常严峻：一是不分根底研讨和运用研讨，不分专业岗位特征，一概以论文为标尺衡量科技成就、研讨水准、专业水平；二是在根底和运用根底研讨范畴，忽略科技成果的内在和价值，而仅凭论文数量、影响因子、范畴分区、引证率等量化目标作简单化的判别。”中科院某研讨所副所长胡明志说，在大多数天然科学和技术范畴，目前通常仅运用在SCI录入期刊宣布的论文。在中文期刊宣布的论文因为影响因子低，现已进入不了评价视野。

　　“回过头看，咱们的一些科研评价好像一直在环绕论文玩数字游戏。”他说，20多年前，我国科技界在SCI录入期刊宣布论文数量不多的时分，SCI论文多即是高水平的标志，所以主要是“数论文数”。10多年前，SCI论文数量对比多了，就开端着重期刊的影响因子。近几年，又引进范畴分区的目标和被引证数量。总归，都是在数数。

　　“如今无论是评科技奖赏、要点基金，仍是院士、‘杰青’等学术头衔和人才计划，有CNS （《细胞》《天然》《科学》三大期刊）论文的优先，没有CNS论文的看看影响因子，没有高影响因子的再看看有没有宣布在某范畴影响因子排行靠前的刊物。”胡明志说，“科研是非常复杂的高智力活动，评价查核却如此简单，的确值得反思。”

　　（应受访者请求，文中均运用化名）

　　延伸阅读啥是SCI论文

　　SCI（Scientific Citation Index）是美国科学信息研讨所（ISI）编辑出书的引文索引类刊物，创刊于1964年。分印刷版、光盘版和联机板等载体。印刷版、光盘版从全球数万种期刊中选出3300种科技期刊，触及根底科学的100余个范畴。每年报导60余万篇最新文献，触及引文900万条。

　　进入SCI这一刊物的论文即为SCI论文。SCI论文，望文生义，即为被SCI索引录入的期刊所刊登的论文。

　　啥是影响因子

　　ThomsonReuters，即汤森路透每年出书JCR（《期刊引证报告》，全称Journal Citation Reports）。JCR对包含SCI录入的3800种核心期刊（光盘版）在内的8000多种期刊（网络版）之间的引证和被引证数据进行计算、运算，并对于每种期刊界说了影响因子（Impact Factor）等指数加以报导。一种期刊的影响因子，指的是该刊前二年宣布的文献在当前年的均匀被引证次数。影响因子越高，也即其刊载的文献被引证率越高，一方面阐明这些文献报导的研讨成果影响力大，另一方面也反映该刊物的学术水平高。因而，JCR以其很多的期刊计算数据及计算的影响因子等指数，而变成一种期刊评价东西。

　　啥是期刊分区汤森路透分区法

　　JCR将录入期刊分为176个不一样学科种类。每个学科分类依照期刊的影响因子凹凸，均匀分为4个区：

　　各学科分类中影响因子前25%（含25%）期刊划分为1区

　　各学科分类中影响因子坐落学科中总刊数的前25%—50% （含50%）为2区

　　各学科分类中影响因子坐落学科中总刊数的前50%—75% （含75% ）为3区

　　各学科分类中影响因子坐落学科中总刊数的后75%为4区

　　我国科学院分区法

　　我国科学院文献情报中心依据每年的JCR数据，将学科分为14个大类和174个小类。每个学科分类依照期刊的影响因子凹凸，分为4个区：

　　各学科分类中影响因子前5%（含5%）期刊划分为1区

　　各学科分类中影响因子坐落学科中总刊数的前5%—20% （含20%）为2区

　　各学科分类中影响因子坐落学科中总刊数的前20%—50% （含50% ）为3区

　　各学科分类中影响因子坐落学科中总刊数的后50%为4区